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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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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杨程夫妇后,余晟津对廖芜媛表示他也得走了。

“洗个澡再走吧。”

她拉着他的衣角在挽留他。

余晟津低头一笑:“再不走的话,我身上都有味道了。”

“所以我说洗个澡再走。”

“换洗衣服怎么办?”

她抱住他,抬起头看他:“我帮你洗,然后我帮你烘干。”

余晟津低头吻住她的青丝:“我今天还是回去吧,因为我已经麻烦了你一个晚上了。”

“我们到底谁麻烦谁啊。”

廖芜媛不好意思继续挽留,她低头默默地用自己的手指正在划着他的掌心。

余晟津的声音从廖芜媛的头上传来:“你在写什么呢?”

“Je vous souhaite d'être follement aimée。”(译:我希望我能被你爱的疯狂。)

这条句子比之前听的两句法语都要长。

廖芜媛抬起头看着他,嘴角上扬着笑意。

余晟津把双掌贴在她的手臂上,低声沉气:“又欺负我?”

“那我以后不欺负你了。”

“别别别,我说错话,我只是听不懂。”

廖芜媛领着余晟津坐在沙发上坐好,把头靠在他那坚实的肩膀上:“你不觉得这语言很浪漫吗?”

余晟津用右手紧扣着她纤细且白嫩的左手:“的确很浪漫,尤其在你嘴里说出来的。”

“真讨厌啊。”

她收起右手食指,面色泛红般抬头看着余晟津。

“那你以后每次说的时候,都要把那句子发给我。”

“嗯,我会的。”

廖芜媛说到做到,她掏出手机把刚刚的句子发给他了。

“芜媛。”

他的声音像极了白兰地,既浓烈又醇香。

“我在。”

余晟津停顿了。

而且停顿了非常久。

这个停顿让廖芜媛有些担心。

她数过了,这次静默足足有三分钟那么长。

她见他还在动,她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芜媛啊。”

“我在啊。”

他又停顿了。

她好像明白他的意图了。

就这么轻轻地叫爱人的名字,怎么叫都不够。

他希望自己永远都这么叫她的时候,她都可以立马回应他。

手机铃响了。

他们俩再次默契地一起拿起手机。

这一次,廖芜媛尴尬地笑着说:“这一次是你的手机。”

余晟津用拇指划开屏幕,接了电话。

“嗯,是我。”

“……”

“好,我知道了。”

“……”

“行吧,我过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肩膀像是松了一大截。

放眼望去,她已经走到了衣帽架前,提前给他展开了羽绒服。

“……”

“那我得回家一趟,因为我昨天一直在你……你嫂子这。”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看着廖芜媛的脸色。

她没有生气,而是柔柔地看着自己微笑。

“……”

他一边说,她一边帮他穿好羽绒服。

她穿的很仔细,不忘帮他拉好拉链。

她把红色袋子交给他,并握在他的手心里。

余晟津一把握住她的手背,接着低头吻下她的鬓角。

“行,现在……”他看了一眼挂钟:“现在十点二十左右,我争取一点前到。”

等他收起手机,他发现廖芜媛已经把家门打开,帮他按好了电梯。

余晟津挥手致意:“我再联系你。”

廖芜媛用力挥手:“没事,你忙你的。”

电梯今天特别慢,他张开双手示意她过来,她直接跑了过去。

他嗔了一句:“怎么又不穿鞋?”

她朝着他笑:“太……太急了。”

他掐了掐她的脸:“下次一定要记得穿鞋,走路可以慢一点。”

“嗯……”

“谢谢你昨晚收留我。”

“没事,欢迎以后常来流浪。”

他轻轻地抚摸她的后脑勺:“这小脑袋瓜睡的可真好。”

她暗暗捶他:“傻子。”

他的手一路直线往下,顺带掐着她的腰。

“谁傻?”

“你。”

余晟津轻轻叹气:“我要是真的傻了,你可怎么办啊?”

廖芜媛抬起头看他:“还能怎么办,养你。”

余晟津又摸着她后脑勺:“罢了,还是我养你吧。”

叮一声响起,电梯门开了。

廖芜媛轻轻地放开他:“去吧,我看着你走。”

余晟津踏进电梯,再次挥手致意。

她攥着手机,看着电梯门慢慢关闭。

…………

电梯门刚关上,她的手机响了。

她眼神泛起波动,情绪逐渐紧张。

目光停在了屏幕上,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

深呼吸十秒,出于礼貌她还是接了电话。

“喂,您好。”

“廖芜媛,我是方继学。”

说起来也很奇怪,廖芜媛对方继学的印象貌似只剩下了字正腔圆。

“嗯,怎么了,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新年快乐。因为我昨天在电视台直播主持跨年晚会,我看太晚了,影响你休息,所以就没有跟你及时说新年快乐。”

廖芜媛起身走回家,把门轻轻地带上。

“没事,新年快乐,方继学。”

“你也是。”

两个人开始无限的沉默。

廖芜媛的手机隐隐地震了起来。

她发现她的手机来了第二个手机来电。

听着方继学呼吸声,她只好先开了话题:“那个你……还有事儿吗?”

方继学说:“有。”

廖芜媛只好道歉:“对不起啊,我这里有个事,我得去处理。”

方继学有些尴尬:“哦,不好意思,那你先去吧。”

“那你有什么事儿吗?我这还不是很着急。”

“就是……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没有问题,你copy我手机号就行。”

“谢谢你,那我回头去加,你去忙吧。”

不知为何,她好像能猜到方继学的用意。

只是这份浅浅的用意让她不敢往深层次去思考。

挂完一个电话,又接起一个电话。

不比刚才的紧张,显然这个电话更令她放松:“哥!”

廖泽烨问她:“做什么呢?”

廖芜媛坐在沙发上看着刚刚余晟津喝过的马克杯。

这只杯子是成对的,是一款为欧式骨瓷为主和电光大理石纹路为花纹的灰色马克杯,能装至少400毫升的量。这是她哥哥当年给她搬家的时候买的,说是自己在家具店里看到的,说是很适合就买来送她。

“哥,怎么了?刚刚招待完我朋友。”

廖泽烨把车停在楼下的停车场,回应她:“我在你家楼下的停车场,停在你那个车位那。爸说找了一家馆子,说是喝广式早茶。”

廖芜媛一点准备也没有:“你已经到了?”

“嗯,在你家停车位。”

“那……那你上来么?”

“不用了,我在下面等你。”

说到这,廖泽烨的打了一个哈欠。

他抓紧方向盘,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了。

他不得不放下手机,双手抓着方向盘,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那哥你等我一下,我收拾好下来找你。”

“好……好……慢点,不急。”

廖泽烨抢先挂了电话之后,他趁着意识还算清晰的时候开始打开了中间的扶手箱。

扶手箱里有七八支大概1.6厘米长的白色针管,里面的剂量大概有0.5毫升。他本想着忍一忍,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的情绪开始没来由地暴躁,那种蚂蚁爬的感觉开始从上到下的剧烈,开始不自然地忽冷忽热。

廖泽烨取下一支针管打开,他撸起袖子,想都没想就开始朝着静脉入了进去。

一针下去,没了暴躁,温度回升,也少了一些剧烈。

他把针管放入自己驾驶座的门下,用矿泉水的水瓶盖住,尽量把针管遮挡的严严实实。

廖泽烨的衬衫后背布满汗水,他趴在方向盘上,享受着这仅有的舒适感。

一针下去,显然那种痛苦已经烟消云散了。

虽然车里的暖气还在吹,但廖泽烨依旧感觉非常冷。

父亲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离所谓的高质量追求越来越远。

“阿泽,这是一款新药,二号。”

“是不是数字越高,纯度也越高?”

“算是吧,我还打算入三号和四号。”

“先观察一段时间吧,这玩意还是……”

父亲并没有理会这个建议,而是说:“你先试药。”

试药……

罢了,试药就试药。

车窗被敲了几声。

很有节奏,也很快。

廖芜媛已经下楼,正在用手指指节轻叩着车窗:“哥,我下来了。”

他抬起头,看到了廖芜媛正在敲车后座的右边车窗。

廖泽烨把毛绒夹克放入扶手箱,接着按下开关打开车门。

廖芜媛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正在端坐看着他。

“哥。”

“嗯?怎么啦?”

他挤出笑容,看了她一眼,然后倒车。

廖芜媛抽出纸巾,给廖泽烨的额头擦了擦。

“车里暖气调太高了吧,瞧把你热的。”

廖泽烨只好附和她:“是啊,毕竟这辆车也很久的历史了,我一年没回来开了,跟它已经不熟悉了。”

“哥,爸和妈呢?”

“哦,他们先去占位置,我来接你。”

廖泽烨开在主干道,俩人彼此静默着。

廖芜媛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打开来看,是方继学发的微信申请。

她点开同意,将其备注,接着把手机放回包里。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积雪还没有褪去,周围白花花的一片。像极了一大坨超级广阔的奶油,盖在了每一处,覆入了每一个边边角角。

外面的车因为假期的缘故不是很多,他们一路开的很顺畅。

廖泽烨停好车,带着她入了餐厅。

廖芜媛却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廖泽烨的眼神看向她:“怎么了,不走?”

廖芜媛看着他那消瘦的模样,攥着包:“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跟我讲?”

廖泽烨看着妹妹,他上前安慰:“就是一点小毛病啊,我现在都治好了,没事的。”

廖芜媛示意他穿好外套。

廖泽烨穿好夹克,耐心地说:“走吧。”

“哥,我们是兄妹吧?”

“嗯,怎么了?”

从小到大,廖芜媛都被哥哥宠着,她也一直很爱护哥哥。

兄妹俩的感情很好,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留给哥哥。

哪怕是妈妈教育哥哥,她也会用小身子去保护哥哥。

“哥……你瘦了,瘦的太厉害了。你之后还走吗?咱不走了好不好?我帮你跟爸爸说让你留在设计公司好不好?我会让咱妈给你做点吃的。这么多年了,你第一次生这么大的病,你为什么不说,干嘛就连我也不说?我不会告诉妈妈的,真的!但你这样让我觉得我自己都不够关心你了。这一年我的工作也很忙,我很抱歉,没有给你打电话。”

下完雪的天气如同一股寒风灌入她们的心,一下子吹来,让廖泽烨的心都给冰封了。

廖泽烨走上前,像小时候一样给她变成一根棒棒糖:“傻丫头,哥哥不是在这里吗?”

说完,廖泽烨把一颗棒棒糖放入她的手心里。

廖芜媛破涕为笑:“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糖?”

廖泽烨拍了拍自己的裤口袋:“只要你想吃,哥管够。”

廖芜媛拿着绿色的青苹果棒棒糖,心情瞬间变好了。

廖泽烨默默地叹了几口气,一股前所未有的释放感蔓延在脑海,暂时得到了解脱。

大厅里人很多,廖芜媛一眼看到了许惠,许惠正朝着他们挥手。

廖芜媛发现许惠少见的化了淡妆,上半身还露出一件豆绿色的冬装毛衣,上面搭配着些许梅花。

廖承志和许惠看着廖芜媛,他们都看到她的眼圈很红,像是被人打了两拳。

许惠指了指自己的眼圈问她:“你……这里怎么回事?”

廖芜媛摇摇头:“外面风大,我揉了揉眼睛。”

廖承志说:“不要揉眼睛,容易得结膜炎。”

廖芜媛颔首:“嗯,知道了爸爸。”

廖承志和廖泽烨四目相对,彼此都带着一股神秘的压抑。

廖芜媛看着眼前的早茶,她又开始饿了。

许惠给女儿夹了块牛仔骨:“来,吃一点。”

她默默地答谢母亲,还笑着示意哥哥:“我要吃你面前的流沙包!”

廖泽烨笑道:“给你转过去。”

一家人难得其乐融融,廖承志叹道:“真希望一辈子这么好。”

廖芜媛吃着流沙包,看了一眼父亲:“爸爸,难道我们现在过得不够好吗?”

“挺好的,就是啊,爸爸觉得家庭大一点就好了。”廖承志摸了摸女儿的头:“我的丫头啊,你都二十六岁了,我记得你当年还是那么小,被我抱在怀里,甜甜地叫爸爸,现在都是大姑娘了。”

许惠也说:“你看她,现在也越发好看了。”

许惠今天带了两个助听器,说话也比往日清晰了一些。

“是啊惠姐,她这个模样,真的越来越漂亮。”

廖芜媛笑着对父亲问:“那我长得像爸爸还是妈妈?”

廖承志愣了,挤出一丝笑容:“肯定是像妈妈呀,你要是像我那就真的太丑啦!”

廖芜媛转身搂着许惠撒娇:“妈妈,我的漂亮妈妈。”

廖泽烨默不作声吃饭,他不忘给眼前的三个家人倒茶。

难得一家团聚,廖芜媛是真的很开心。

看着妹妹的模样,廖泽烨内心深处的纠结更深了,他只希望能一辈子藏下去,直到自己死。

妹妹在他眼里很单纯,很执拗。

他每次从Emily那边知晓妹妹的日常,他都心疼不已。

每次都想脱口而出,他每次都咽入肚子。

眼前的男人把自己养大,再怎么样他也要报答。

在家人面前,廖芜媛是廖家妹妹和廖家女儿,而不是那个为工作拼命熬夜奋斗的Lousie Liao。

许惠示意儿子:“阿泽,你也吃。”

廖泽烨颔首,低头吃了个虾饺。

难得一家人出来,一家四口都是很开心的。

廖芜媛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就是父母在身边,哥哥在旁边吐槽。有着这些人间烟火,廖芜媛会更加爱生活,更会为身边的景色驻足停留,

她暗道:“真希望能够一直这样。”

………

余晟津赶回警局,时间刚好十二点半。

他刚一回来,邵言南就给他递来一份文件夹。

“法证说过了这些指纹都来自任晨远。我觉得写信的人肯定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用了手套。加上时间久远,任晨远又二次处理了,所以上面的新鲜指纹均来自任晨远。”

上次见面之后,余晟津就跟邵言南一起把任家人的指纹和相关资料进行了留底。

“不过什么?”

邵言南走到座位前,拿出一份证物袋指着一个地方说道:“这块颜色,你看到了吗?”

余晟津看了一眼,接着低着头看报告:“看到了,怎么了?”

为了锻炼新人,余晟津故意摆谱。

邵言南缓缓说道:“我当初看着这个颜色眼熟,我就把这一点着重化验了一波。通过技术勘探,法证做出了同一认定,这块痕迹跟之前叶子的翡翠玉坠挂件上面的颜色是一样的。”

余晟津合上文件夹,透过证物袋看着里面的信件。

“不过好在这信件保存完好,字迹其实大概都能看的很清楚。这封信的字迹我找过资深法证鉴定过,她说这里面的字以圆形弧度为主,几乎都是流利轻快不留余地。说明写这些信的人肯定有通过深思熟虑,写的时候逻辑清晰,压根儿就像是准备好了一样。”

余晟津拿着这封信是第二封,上面的内容常年在暗处保护着,字迹勉强还算能看清。

大概内容就是自己过得很好,意思是已经打了钱给舅舅和舅妈交给二姨治病,表弟的大学学费也不用着急,她已经开始赚钱;还有YY一切都好。

余晟津眉毛微蹙,像是想到了些什么。

他一个箭步冲向了老李的办公室。

“老李!”

老李正用着搪瓷杯喝茶,茶很热,一直在冒热气。

他看到余晟津满头大汗跑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舌头都被烫了。

余晟津的后头,还有个同样满头大汗的邵言南。

“怎么了你们两个?”

余晟津上气不接下气地撑着门说:“老李,那具骸骨您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吗?”

老李说:“没有了,怎么了?”

余晟津把证物袋放在桌子上,指出一处:“看,这个。”

老李走上前戴着老花镜,从桌子上拿起黑框放大镜。

隔着证物袋,老李拿着放大镜看着里面的内容。

“等一下。”

老李放下证物袋,起身来到身后的解剖台,拿着放大镜看着骸骨下半身的情况。

“这确实是我疏忽了,但我当时看到这一点了。”

老李放下老花镜,把眼镜别到衣服中间。

余晟津问:“怎么说?”

老李说道:“耻骨确实有分离的痕迹。”

余晟津接着说:“那就证明,这具骸骨是有妊娠过咯?”

老李颔首,继续说:“我觉得不仅有妊娠,还应该生产过。不过可能是医疗条件或者死者自己没留意,她这个地方并没有及时修复。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没看出问题。我人老了,很多事儿做过了也不记得了……”

余晟津能理解老李。

老李是局里老人,入职三十余年从未出过错。虽然已经六十三岁,但他带着学生一起勘探尸体,依旧亲力亲为。他之所以不退休也是因为想凑齐八千具尸体帮助对方找准死因了却遗憾,不过现在眼前的数字也只剩下了两具,他自然是不愿意就此罢休。

邵言南在一旁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找各大医院有关任青的生产记录?”

余晟津双手抱着胳膊说:“着重找过去二十五年的。还有你记得把那个复原图像带着,记住去妇产科,尤其找资历深的医护人员。还有不要打草惊蛇,那个……那个玉坠的事情我会再去翡翠市场看的。我之前去看的时候有三家因为技术问题老师傅都不在,我想坠子的线索估计就在这三家里。”

邵言南收到任务准备离开,余晟津又叫住他:“江队最近在调查任青学校的事情,你把更新的信息跟他说一下。”

邵言南走后,老李嘴巴里发出了啧啧称赞。

余晟津以为老李还有事,连忙问了一句:“怎么了?”

老李一脸满意地看着余晟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鱼儿,你这个样子,真的跟你爸爸一模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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