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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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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宛易逢也会寻思,倘若当初自己得过且过,会不会日子其实会比想象得轻松一些。

不过这种想法仅限于自己在累糊涂的时候才会出现,这个时候她会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然后接着该干什么干什么。

宛易逢的母亲的宅子里有一座祠堂,那上面供满了她夫家的老祖宗。

她的母亲宛郁清早年嫁了一个李家那边的外戚,那人是李家手底下的一名武将,早早在战场上折了命,至于人是怎么没的,那不重要,只要没了就行。只要让她早早做了寡妇带着还在襁褓里的儿子,让别人觉得可怜就行,传言说当时的皇后觉得她可怜才让她进宫侍奉。

一个打算守着祠堂过的寡妇,一个俗套的悲剧,这从表面上看本来没有任何问题。

但前提是如果她那个母亲在祠堂上香的时候那个表情不是那么轻蔑的话。

宛易逢曾经问过宛郁清一个在现在的她看来非常愚蠢的问题。

“您对那位,是否有过情分。”

听到她小心翼翼地提问以后,宛郁清停下了祭拜的手势,转过头看向她,宛易逢到现在都记得她的表情,她一边的眉毛高高翘起,另一边眉毛低低落下,然后上下打量了她两眼,说道:“你这个年纪问这种问题不奇怪,奇怪的是你来问我这种问题,我本以为你足够聪明的。”

然后她就转过头去,继续刚才的动作,就在宛易逢以为没下文的时候,她突然说道:“在这东明,过得最好的女子,就是有儿子但是没有婆婆的未亡人。”

就在这段对话发生的两天后,祠堂着火了,夫家的亲戚觉得是宛郁清的过失,便不准入祠堂,于是宛郁清修了一个佛堂,然后继续每日安静地参拜。

儿时的宛易逢不理解母亲为什么这么做,因为这样会让其他人觉得宛郁清是一个心善但是命不好的悲惨寡妇,但是后来她渐渐意识到了,她就是希望别人这样看她。

她拜其实的不是佛,烧的其实也不是香。

只不过十年前的宛易逢对当时的宛郁清的用意也只是一知半解罢了。

她跪在她后面,上半身直挺挺的,垂着眼看着地面,等待着跪在她前面烧香的宛郁清的问话。

“威县的那笔账,什么时候做好?”她询问的声音很轻,却让宛易逢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那个账房并没有做假账,而且他还和一个案子有关联,那个仵作……”

“我是问你,”宛郁清的语气加重了,“什么时候做好?”很明显她并没有耐心听宛易逢的理由。

做账一事是太后下的命令,但是时至今日,宛易逢依旧没有动身,她深吸一口气,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音:“母亲,那是一条人命。”

听到这话的宛郁清嗤笑一声,在安静的佛堂里,这声音简直就是宛易逢的最后通牒。

她缓缓起身,一只手中将香漫不经心地插进香炉:“我们家小黎还是个,大、善、人啊。”

宛易逢没有说话,静静地低着头,她眼睁睁地看着宛郁清烛光下的黑影向她靠近,然后覆盖住她的,紧接着,头顶传来森冷的声音。

“这年轻人啊,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看得见远处的河却看不见脚下的路,以为自己能担当大任,认为自己谁的命都能救,什么人都敢保,实际上呢,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她一边慢悠悠地说着,一边踱步到宛易逢的身边:“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违逆到底了。但是小黎,这一次,可不是你一句任性就能解决得了的。”

她的语气很温和,温和到宛易逢的背后直冒冷汗。

***

“嘀嗒、嘀嗒……”

地牢永远都是那么潮湿,连墙壁都在渗水,宛易逢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呼吸着。

轻轻晃动一下被拷住的手腕,感受着尖锐的疼痛,蘸过盐水的皮鞭抽在皮肤上会给宛易逢一种皮肤直接爆裂的感觉,这会让人连呼吸都能感受到痛楚,虽然现在自己是这副血淋淋的惨痛模样,但是宛易逢此刻却想的是,母亲只是用皮鞭抽她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刺啦。”

那是香被点燃的声音,宛易逢微微眯了眯眼睛,母亲总是会用它掩盖自己身上血腥味儿的特制香。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让人放心,但是有的时候你的执拗会让人感到棘手,比如现在。”

宛易逢挤了挤眼睛,避免忍痛的汗水流入眼睛里面,她低头看着撒着血的地面,脑子空白一片,她现在太累了,完全不想思考。

宛郁清看她没说话,又继续道:“本来背叛太后的你是没有活路的,但是我去给你求了个情,又恰好碰上了大皇子,你猜他来干什么?”

宛易逢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的疑惑不言而喻。

宛郁清勾了勾唇,那笑容像是有些嘲讽:“他来向太后提亲。”

听到她这么说的宛易逢微微睁大了眼睛,身体也跟着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宛郁清见她这副模样,感觉有些好笑:“你说我说得是不是太夸张了,毕竟以你的身份,”说到这儿她上下打量了她两眼,“还配不上由他来说这个话不是吗?”

宛易逢没有回答她,只是闭着眼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呼吸的频率,想要借此缓解身上的疼痛。

她看宛易逢没有反应,感觉有些无聊,低头不耐烦地拨弄着自己的指甲:“这英雄救美的戏码听起来就乏善可陈,”然后她又懒洋洋地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她,“你不会真的觉得你是其中之一吧?”

“让我们来自己想想,就像我之前教你的那样,这京城里的人,除了那些酒囊饭袋干得那些糊涂事儿让人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其他的人所做的所有事情,甚至是不起眼的一句话,都自有其深意。小黎,你猜他救你,是因为他情根深重呢,还是他希望你情根深重?”

宛易逢摇了摇头:“母亲,我对他没有那种……”

“有些事情,”宛郁清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对方,“你想藏也藏不住。”

她看着浑身是血的宛易逢,笑得很是开心:“不过藏不住也没关系,毕竟某人吃这一套啊,”说着她便起身来到宛易逢的面前,伸手缓缓抬起对方的下巴,强迫宛易逢与她对视。

“你知道吗?静霜阁所有和你差不多年纪的人都在那位身边晃悠过,但只有你,让他的视线停住了。”一直笑眯眯的宛郁清收起笑容,冷着脸说道。

宛易逢看着眼前的人,感受着对方带着嘲讽的目光,她有些恍惚。

当真相就这么赤裸裸地摊开在眼前的时候,是带着血的。

宛易逢不是傻子,她知道宛郁清可不是因为感情就会无条件付出的一个人,时至今日,她宛易逢所获得的一切,都是依仗着宛郁清的栽培与扶持。恩太重,再谈情分反而是她的贪心。

但她仍旧有些不死心,几欲张口才把话说出来:“母亲,在我小的时候,您说,人在这个世上的日子是有时限的,等日子一到,他就没有资格存活于世,就算他不想,老天也会收了他,所以与其被那些繁文缛节所束缚,不如恣意妄为一些,反正人出生在这世上,就是正在死去的开始。”

听到这话的宛郁清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冷漠地审视着宛易逢,甚至带着点儿漫不经心:“是啊,所以,想要得到那样的生活,得有足够的权力,不是吗?”

“自由的生活的前提条件从来都不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这根本就是诡辩。而且想要获得权力,就一定得踩着别人的命吗?”

“瞧你这话说得,难不倒是吗?”她的神情太过于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让宛易逢一瞬间以为自己才是错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明明话到嘴边,到最后,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因为很明显,母亲的想法不是她几句话可以撼动的,那是躲在阴暗角落里数千个日夜的忍耐与窥视,沾染着无法消解的怨和与生俱来的叛逆。

那一刻宛易逢觉得,就算母亲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到最后,她仍旧会被她的不满足所吞没,直至她的怨恨与野心烧干她的最后一滴血。

宛易逢笑了,她笑得很凄凉,也很不甘。因为她知道母亲走的这条路并不是对的,但是何为正确的路,正确的路在哪,她也不知道。

古往今来所有的浩瀚典籍,为大丈夫指出的路成千上万,他们可以立鸿鹄之志,创太平盛世;战死沙场仰天长叹,羌笛杨柳,一壶浊酒,笑谈玉门关;即使身死,那也是引以为傲的荣耀。

但是她们呢?似乎这世上所有的潇洒,所有的快意人生都与她们无关,仿佛她们生来就是见不得光的,要不然他们为什么禁止她们对自己的自由与意志缄默不言。

“我知道您打算的是什么,但是,母亲,这条路,我不想走。”

“你以为事情会因为一句‘你不想走’就能结束的吗?这是太后给你出的题目,可你看看你答成了什么样子?这是你唯一的生路,我真不知道你那虚无的仁慈究竟是哪里来的,我可从来没有教过你这么大义凛然地为了一个陌生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宛郁清越说越激动,手上的力气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好似要捏碎她的下巴一样。

宛易逢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因为疼痛而呻?吟,她只是和宛郁清对视着,以这种无声的方式来与她对峙。

这一向顺从的狗,现在正向她龇牙,这一事实让宛郁清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

“这个世界的规则不是为我们定下的,因此,身为女子你一定是处处受制于人。想要实现你想要的,就必须通过他人来实现,他们可能是你的父亲,你的兄长,也可能是你的丈夫,你的儿子,但绝对不可能是你的母亲,你的姐妹,你的女儿和你自己,明白吗?这个时机是最好的时机,错过陈玉昆这个大好机缘你觉得你还会有翻身的……”

“如果您真的这么想,当初就不会直接对您的亲生儿子下手不是吗?”实在受不了的宛易逢直接大声打断了对方。

此话一落,那双捏着她的下巴手瞬间掐住了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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