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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风鸣市(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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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似乎静止了一秒。

咬谁?

川凝甚至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直在蜷缩躲避的安菁神情突然一怔,无助的眼睛受到蛊惑般盯向吴良执的胳膊。

“咬他一下试试呢?”

她听到有声音在问自己。

那声音飞快划过,余音却在脑海中循环往复,一遍又一遍。

咬他一下试试呢?

水果刀再次刺下,她的手条件反射地抓住那条胳膊,顺从着那句蛊惑,胆怯又生疏地张开嘴巴,对着那块皮肉狠狠地咬了下去。

滚烫的鲜血涌进喉咙,她的眼睛被瞬间染红,纤细青白的胳膊上炸起一根根尖刺,牙齿越咬越深,毫无阻碍地刺穿了骨头。

她像是一只炸毛小兽低吼着发出威胁,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只胳膊生生撕扯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吴良执整个身体剧烈一颤,踉跄着摔在地上,许久之后才发出一声惨烈又痛苦的哀嚎。

白吾商本能的绕着他躲了几步。

巫丽也被吓坏了,颤抖着一步步后退,后背撞到了小卧室的门把手,她想都不想就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躲了进去。

川凝是最后一个回神的。

依旧施行原定计划,他捏住安菁的肩膀将人拖拽到面前,刀尖转动,对准了她的胸口。

直到此刻之前,他手里的刀从来没有犹豫过。

不论面对什么状态的诡物。

像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他将所有残忍和锋芒对准诡物,连自己都被冰的很冷。

可他这次迟疑了一秒。

或许是太久没出任务有些生疏,或许是状态有些差,或许是工具不顺手。

也可能是今天的天气实在不好。

他试图替自己开脱,找出犹豫的理由,一个又一个。

同时觉得动作慢些也没有关系。

但就是这一秒,他看到面前这只小诡物的表情由凶狠到无措,最后彻底破碎。她抬起染血的双手,救命稻草似的抱住他提刀的胳膊,对着他绝望的嚎啕大哭。

像是被打碎的水晶球,盈盈泪光全砸在满目疮痍上。

“我不能动!”她的声音里溢满了愧疚,对着川凝无助又崩溃的哭喊,“公主,我不动!我不动!”

川凝眉头轻皱,垂眸轻声回应。

“好。”

他没再犹豫,握紧匕首,毫不留情地刺进安菁的心脏。

动作干净利落,像是在弥补刚刚错失的那几秒。

哭声停止,撕扯神经的疼痛一并匿迹。

他松开僵硬的尸体,收刀回鞘。

吴良执还在哀嚎,小卧室的门被再次打开,巫丽尖叫着从卧室里跌出来。

可川凝却觉得四周突然很安静,清透得像倾盆大雨后的窗户。

“桂晓雯……”

他听到巫丽颤着声音喊,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小卧室里还躺着一具不知名女子的尸体。

白吾商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回了几分神,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做点什么。

他摸了摸口袋,又整理了一下衣角,然后偷偷把挂画上的摄像头和收音麦抠了下来。

做完这些,他远远绕过客厅,去扶跌坐在小卧室门口的巫丽。

“什么桂晓雯?”

他边问边抬头,目光落在卧室里的小床上,赫然看到了那具沾满水泥的女尸。

一句脏话在喉咙里滚了三滚,好容易又吞了回去。

“没事,没事没事!巫丽姐,先过来坐。”

坐也没地方可坐了,他去餐厅拉过两个凳子,又给巫丽倒了杯水。

“昨天情况特殊,没跟你好好说清楚,管控局应该下过通知的,区域封锁了,巫丽姐你知道这事的吧?”

他耐心等待巫丽点头,才又缓声替她梳理,直到确认她完全理解,又指了指狼藉的客厅。

“别怕,一会儿警司的人会过来,恶人会被绳之以法,到时候……”

巫丽抱着杯子,怔怔地看着安菁的尸体。

“这是安菁?”她问白吾商。

白吾商犹豫了片刻,乖乖点头。

巫丽又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问完没打算让白吾商回答,接着说道,“楼上那个房子是安豫结婚后,我给安菁另买的。她走的时候跟我说房子还给我,钥匙放在脚垫下面,昨天我进来小区才看到区域封锁通知,没法出去了,我就上去住了一晚。”

她抬手一指茶几,“看到了那个铁盒子。”

铁盒表面的漆有些脱落,但很干净,白吾商问,“那是什么?”

巫丽却摇头,“我不知道是什么,安菁走到哪都要带着,她离开后我去那个房子看过一遍,那次还没有这个铁盒子。”

她又问,“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问题早在事情梳理的时候就提到过了,白吾商不介意再说一遍,“监控里显示是年初那段时间,她是想回来把安豫接走。”

说完又朝小卧室示意了一下,“你刚刚提了一个名字……”

巫丽顺着他的目光盯向小卧室的门,过了很久才说,“桂晓雯。”

“我丈夫安楚盛的前妻,安豫和安菁的妈妈。”

“……你知道安楚盛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

第一次见到安楚盛的时候,巫丽只有一个感受:老实本分。

尽管是离异家庭,还带着两个四五岁的双胞胎女儿,但人很温柔,他说自己会做饭,能把家里照顾得很好。

当时巫丽也才离婚不久,正处在事业上升期,没心思应付相不完的亲。

她对安楚盛没什么好感,但这人擅长照顾家,看起来不像是会找麻烦的人。这就够了,她觉得很合适。

两人就这么组建了家庭。

安楚盛的确做得很好,从不找她的不痛快,只要钱给得够什么都好说,巫丽有时候觉得比起丈夫,他更像个保姆,但也不觉得有哪里不满意,唯一纳闷的是他从不把那对双胞胎女儿接过来同住,即便巫丽说过很多次她不介意。

她甚至从没见过她们。

后来她实在纳闷逼问了一次,安楚盛才领她来到了一个破旧小区。

那是安楚盛和前妻桂晓雯住过的房子,小区破败的不像话,屋里也乱七八糟,挑不出个站脚的地方。

巫丽就是在那种环境下见到了那对双胞胎姑娘。

很可爱的两个小女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衣服很破旧,但两人却很干净。

进门的时候两个女孩都没有迎接她,她们静静地坐在阴面那间小卧室的床上,一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墙,另一个戒备地看着她。

她这才知道双胞胎中的一个智力障碍,除了她妹妹的名字外,几乎不会说几句话。

安楚盛介绍说她们一个叫安豫,一个叫安菁,巫丽能看出他当时很紧张,可能觉得面子上过意不去吧。

她没在意太多,又提出来接她们一起生活,安楚盛不敢反驳,但智力障碍的安豫却哭得很凶,她说什么都不走,执拗的缩在墙角大哭。

安菁挡在她面前,仰着脑袋对巫丽说,“我们不走,就住在这里。”

重组家庭总会出现不和睦,特别是对于已经懂事的孩子,排斥是正常的。

巫丽没时间在她们身上花心思,于是没再勉强,也没再主动提过见面,只是每月多给安楚盛打去一半钱,后来又嘱咐他把那栋旧房子装修一下,弄得干净点。

她们就这样再没有过交集。

直到前几年安楚盛车祸去世,她处理后事的时候顺便过来看了看这对姑娘。

房间装修得很好,她以为两个女孩应该过得还不错,但她推开卧室门时,看到的却是伤痕累累的安菁一个人坐在床边,满眼忌惮的盯着她。

那孩子没想到开门的会是巫丽,时间隔得太久,她都已经不认识她了,直到听到安楚盛去世的消息,那双眼睛才抬起来,问她,“你们还没离婚啊?”

巫丽看到安菁整个身体都在放松,似乎长长的舒了口气。

那天安菁把躲在柜子里的安豫拉出来,跟巫丽说了很多话。

她第一句就问巫丽,“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跟他离婚吗?”

巫丽不知道,也从没问过。

“他爱喝酒,不过不管他喝不喝酒都会打人,我妈妈不想被他打,所以跟他离婚了,……她不要我们了。”

“后来他就只能打我们,你看,这都是他打的,他打过你吗?”

“他死了,你们是不是就没关系了?你是来要房子的吗?我不走,我知道是你把它装修过,我会挣钱还给你,要是还有花在我们身上的钱,我也可以都还给你,但是我不走。”

她那天才知道,安楚盛和桂晓雯是因为家暴离婚的。

安菁对她说这些话时,才16岁。

巫丽还是会给她们打钱,甚至几年后,在安豫要结婚时好心替安菁在楼上买了套房子,好让两姐妹能住得近一点。

那是安菁唯一一次上门找她,她将安豫的结婚证摔到地上,大吼着说安豫不需要结婚,别插手她们的事。

巫丽让她别任性,安豫这种情况,能找到愿意她照顾的人已经很不错了,她没工夫在这件事上吵架,连每个月给安豫的丈夫打钱的事也懒得提。

安菁发了很大一场火,但事后还是住进了楼上那套房子。

“后来她电话联系我说要去畈若城,房子还给我,欠我的钱都放在桌子上。”

巫丽最后喃喃了一句,“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连那个铁盒都放回来了。”

她今天过来是想问问吴良执见没见过安菁,怎么都没想到看到的是这种情形。

白吾商没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被安置在床上的桂晓雯。

看来不是家\暴这么简单。

家\暴离婚,桂晓雯却出现在水泥墙里。

没人发现也没人在意,直到十几年后她的女儿以同样的方式被藏进这面墙,她才被意外挖出来,终于重见天日。

巫丽又问白吾商,“你说恶人会被绳之以法,那死人呢?”

白吾商还是没说话。

死人可能就没善恶了吧,他偷偷想,好人坏人都可以被归纳为尸体,然后化成一抔土,风一吹就没了,什么都束缚不了它们。

他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最后只道了句“节哀”,然后申请封锁解除,打通了警司的电话。

所有这些处理完后,他捞起茶几上的铁盒子,悄悄碰了碰川凝,“咱们不是说好了方案二吗?”

感情又没商量好。

三个人选出了三种方案。

白吾商哀叹,“我还想着收容顺利的话,后面再申请把这小诡物接出来陪安豫呢,你这倒好,一下给戳死了。”

想得还挺童话。

“少做点梦,”川凝回他,“先走了。”

白吾商:“啊?等会儿一起啊,一块吃个饭什么的,我快饿死了。”

川凝去拿外套和墨镜,穿戴好后回拒道,“再约吧。”

话音才落,就看到另一边的封荆将手抬起来,嘴角轻轻一勾,朝他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那间卧室一直很昏暗,客厅的光线折了一角,落在那人的肩膀上。

川凝步子放慢,隔着三五米的距离回望他。

大概是因为墨镜与阴影的加持,那双眼睛呈现出浓重的暗红色,像被冷冻后凝固的血,甚至散发着冰冷腥气。

他笑得很真切,眉间甚至眼底都落满了温柔,侧边微卷的刘海勾住脸颊,又随着嘴角的笑意沾到了唇上。

可四目相对,川凝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甚至生出一种错觉,恍惚回到了12年前那个不见天日的洞穴,周围尽是腐肉腥气,对方从尸山血海中朝他伸手,要将他活生生拖回地狱里。

那抹勾人的笑中全是势在必得的敌意,但毛骨悚然感升起的瞬间,居然将他心底带起了一丝诡异的愉悦。

游戏还没开始,谁又知道谁是猎物呢。

川凝将外套拉链拉到顶,推门迈入幽暗的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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